沒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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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品的東西
眾所周知：
你方向感不太好。
自個兒上路的時候，經常迷路迷得媽不認。
所以，之所以會跟躲在山裏玩過家家游戲的綾木累相遇，純屬偶然。
夜色沈黯。
山間彌漫著濃郁的山嵐。
樹木草葉上掛滿晶瑩的水滴。
穿行其中，衣物吸飽了水汽，沈甸甸綴在身上，身體的熱度被一點點帶走，饒是你，也不由得打了個擺子。
視線受阻。
等你察覺到身上癢癢的時候，低頭一瞧，露在外面的肌膚、發梢都已經纏滿掛著水滴的蛛絲。
很惡心。
你膈應死了。
渾身上下應景地爬滿雞皮疙瘩。
強忍不適，拼命把那些黏糊糊的東西揪掉。
然而。
四周好像被蜘蛛占據了。
目之所及，到處是懸掛的蜘蛛網。
“你也是鬼啊。”
就在你猶豫究竟是一把火把它們燒掉，還是識相後退，另尋出路之時，身後忽的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
你環視一周。
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都沒有人。
直到——
“要不要成為我的家人？”
“跟我締結絕對無法斬斷的羈絆，一起在這裏平靜幸福地生活下去？”
你仰起頭。
這才註意到不知何時出現在的少年。
他踩著蛛絲。
穩穩站在半空。
年紀不大。
身形矮小。
頭發面容皆白。
就連繪著蛛網紋樣的和服底色，都跟他的臉一個色。
明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偏生搞得自己一副死人臉，低垂著陰郁不詳的鬼目，眸光涼涼。
乍看上去，不像普通鬼，倒像是鬼舞辻無慘背著你搞出來的私生子。
你想了想。
沖著他招招手。
示意他到你跟前。
綾木累跳下來。
動作輕盈至極，無聲無息。
大概是覺得你同意了，他不再擺出別人欠了他二五八萬的模樣，微微一笑，伸手朝你的臉抓過來，嘴裏也開始說著溫柔的話：
“別害怕。”
“從今往後，你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人了。”
“唔，你就做我姐姐吧，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會一直一直平穩且幸福的生活下去，不被任何人打擾……”
“啪——”
你擡手就是一嘴巴子。
在他驟然冰冷怨恨的目光中，冷笑著給他抽了個對稱：“你這是什麽眼神？！”
你揪住他衣襟。
毫無憐憫之心地把他拽到跟前。
烏玉般的眸子瞇起，不善俯就著眼前的小屁孩。
原本重重親吻他臉頰的手心，一下一下地拍打著他僵硬的臉龐，不虞挑眉：“姐姐我啊，很不喜歡弟弟你看我眼神。”
“既然要做我的好弟弟，那就應該有個好弟弟的樣子，不是嗎？”
“姐姐讓你打狗，你就不能攆雞；姐姐讓你上房，你就不能揭瓦；就算姐姐心血來潮，讓你去太陽下曬死，你都應該滿足我的心願，慘叫著讓我聽個歡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只是教訓教訓自己不合格的弟弟，你就擱這兒跟我甩臉子。”
“一想到，你嘴上說著愛啊、羈絆啊、家人啊什麽的，可實際上，卻只是騙人的鬼話，我就無比憤怒！”
“忍不住就想摳出你的眼睛……”
這樣說著。
你擡手拂開遮住他左眼的白色頭發。
纖細的手指刺入眼眶，在他吃痛的慘叫聲中，一點點摳出那顆刻著“下伍”的眼珠。
鬼月十八子順著白皙手腕垂落。
每一顆都刻著鬼王賜字，散發著令鬼心驚的威懾力。
尤其，是中間那顆梅紅色貓兒眼般眼珠。
雖然沒有刻字，但卻仿佛還具有暴虐的生命力，只是不經意對視一眼，可怖的壓力就讓人心驚膽寒。
綾木累半跪在地上。
捂著鮮血淋漓的眼眶。
大口喘著粗氣，將已經來到你身邊，想要把你切成碎塊的蛛絲瞬間撤去。
“這才對嘛。”
你笑吟吟。
很欣賞他的識時務。
居高臨下摸著他的頭，“跟姐姐頂嘴，還妄圖跟姐姐比個高低的壞弟弟，可沒有活下去的必要。就算你還只是個未成年，姐姐我啊，都會毫不猶豫砍掉你的頭，送你重開。”
至此。
你成了姐姐。
還是那種很特別的姐姐。
你跟著綾木累去往他的山間駐地。
看不上他席天慕地的生活態度，就指揮著他搭建木屋。
總是在一旁指指點點不說，還強迫他把木屋整成成自己喜歡的樣式。
這還不算完。
每日打掃清潔，也統統都讓他來幹。
反正他的血鬼術跟操縱蛛絲相關。
不用白不用，用了還白用。
你得到了舒適生活環境。
平日裏，就跟他一起窩在幹凈整潔的木屋。
餓了，就帶著他去山下，跟哺乳期的母親做清清白白的金錢交易；
無聊了，就拿他又粗又結實的蛛絲，跟他一起玩翻花繩。
你沒玩過。
當場沒品掀桌。
把綾木累抓過來，狠狠打了一頓屁股。
你爽了。
“幹嘛！你幹嘛！”
綾木累委屈死了。
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雖然不記得過往，也不知道真正的姐弟羈絆是怎樣的，但本能告訴他，你們這種姐弟關系並不正常！
真正的姐姐，不是應該承擔姐姐的責任，盡心盡力照顧自己的弟弟，並不顧一切保護自己的弟弟，不惜為此付出自己性命嗎？
可你在做什麽啊？
對他非打即罵。
稍有不順心，還會沖他發脾氣！
嗚……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點也不想要你這種姐姐！
綾木累哽咽。
忍不住就想起不久之前。
那時候。
他遇見其他的鬼。
原本是想著收為家人，幫他分擔家務的，不曾想被你發現，當場就砍掉了那只鬼的頭。
“怎麽？”
“是我這個姐姐不好，無法給你充足的愛，才讓你移情別戀，想要其他家人嗎？”
日輪刀直直架在他脖子上。
冷冰冰的觸感帶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大有一句話說不對，就送他重開。
綾木累哪裏還敢反駁。
只得咬著嘴唇，倉皇搖頭。
念及此。
綾木累終是忍不住。
趴在你腿上，嗚得一聲哭出來。
“你老是打我！老是打我！”
“我明明都很聽話了！一直按照你的命令生活，沒有再去吃人，也沒有再把其他鬼變成家人……我只是乖乖陪你玩游戲而已，甚至都沒有作弊，你憑什麽還要打我？”
“我不是你弟弟嗎？哪有姐姐老是打自己弟弟的？！”
“這就是你做姐姐的擔當嗎？！”
他越說越傷心。
直接哭到趴在你膝上起不來。
“別哭了。”
你也嘆了口氣。
把他扶起來，一點點擦去他臉上的淚痕，半點不心虛，“姐姐也不是故意打你的……累，你好好想想，姐姐為什麽只打你，不打別人？還不是因為姐姐對你愛得深沈，完全把你當自己的親弟弟對待？”
“打在弟身，痛在姐心啊。”
“其他鬼惹姐姐不高興了，你看姐姐會打他們嗎？那自然不會啊！姐姐只會當場把那些他們的頭砍掉！”
“姐姐有這麽殘酷地對待過你嗎？”
“沒有吧？”
“一直以來，我都是像好姐姐那樣，跟你和諧相處的。”
“至於你為什麽會承受不住，究其根本，是你太弱了。”
“因為太弱了，才會承受不住姐姐愛的重量……”
你邊說邊唏噓搖頭。
瞧著明顯被你帶入溝裏，陷入自我懷疑的綾木累，缺德的話張嘴就來，“我之前跟你的姐夫們，都是這樣玩的，他們從來都不叫痛，更不會怯懦地在我跟前流淚。”
“累，你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大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要是因為承受不住姐姐深沈又厚重的愛，就擱這兒丟臉地哭鼻子，像什麽樣子？別人可是會嘲笑你是個下頭男的！”
“不過——”
你腔調一轉。
把他抱在懷裏，撫著他單薄的後背，“別人可能會笑話你，但唯獨姐姐不會。”
“姐姐不僅不會笑話你，還會幫助自己心愛的好弟弟變強，讓你成為姐姐更貼心的好弟弟！”
這樣說著。
你領著他離開了這座山。
鬼很難擁有未來。
在成為鬼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手染血腥殺戮。
可在遲到千年的黎明來臨之前，他還有機會減輕罪孽。
不過，綾木累跟你不一樣。
你在比試中被砍掉了頭，還有重開的機會。
可他要是被獵鬼人砍掉頭，那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你沒用獵鬼人做磨刀石，而是用遍地都是鬼做他的對手。
鬼無法直接殺掉鬼。
你也不需要他殺掉。
只需要他贏了，你就可以把輸掉的鬼搓精靈球吃掉；
而如果他敗了，那你就把贏了的鬼腦袋砍掉，維護弟弟的尊嚴。
一開始，他還經常輸。
到了後來，他鮮少有被鬼摁在地上打的時候。
“很好。”
你很滿意。
與有榮焉地摸他發頂。
他變強，你白嫖，這可是雙贏，“鬼月中有殘酷的淘汰制，在你成為下弦之伍的時候，死亡便如影隨形。”
“身為姐姐，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哪天在換位血戰中失敗，淪為其他鬼的口糧。”
“所以——”
“累，你要悄悄變強，然後驚艷所有鬼！”
“只不過，你還太小了，也不要爬太高。幹鬼月這行風險性很大，太高就意味著危險，你只需要站穩自己的位置即可。”
小孩子很好調教的。
棍棒教育，外加一點鼓勵和一點信任，就能夠讓他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綾木累也是如此。
在你日久月累的影響下，他變得很喜歡看你吃東西。
哪怕被吃得都是他的同僚，也不能讓他感覺害怕，甚至，反而讓他想去戰勝更多更多的鬼，讓你吃得舒心、吃得更方便。
“姐姐，你開不開心？”
“開心。”
“那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家人，一直一直陪著我嗎？”
“當然。”
你打了個飽嗝。
心滿意足地撫摸著他的頭，“你可是我乖巧懂事的好弟弟，還讓我這麽開心，我們自然會永遠永遠在一起，直到死亡的黎明降臨。”
聞言。
綾木累也開心了。
他撲到你懷裏，仰頭沖你甜甜地笑：“哪怕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你笑而不語。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綾木累很年輕。
就算加上變鬼的年紀，也才堪堪成年而已。
像他這種半大不大的孩子，一旦雞血上頭，非常容易失去分寸。
而你們之前太順風順水了。
遭遇的鬼都是些眼睛裏沒有數字，或者下弦行列的鬼。
雜鬼耗材，死就死了。
就算不死在你們手裏，遲早也會死在鬼殺隊手裏。
不管你吃掉、搞死多少，鬼舞辻無慘都不會投來半分目光。
你的無所謂態度感染了綾木累，使得他在面對上弦時，都不覺得對方是個硬茬子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沒什麽。
不巧的是，對方是猗窩座。
更不巧的是，你跟他關系素來不大好。
你：猗窩座，你個沒品的東西。
猗窩座：跟小孩子耍無賴的，才是真正沒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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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個兒上路的時候，經常迷路迷得媽不認。
所以，之所以會跟躲在山裏玩過家家游戲的綾木累相遇，純屬偶然。
夜色沈黯。
山間彌漫著濃郁的山嵐。
樹木草葉上掛滿晶瑩的水滴。
穿行其中，衣物吸飽了水汽，沈甸甸綴在身上，身體的熱度被一點點帶走，饒是你，也不由得打了個擺子。
視線受阻。
等你察覺到身上癢癢的時候，低頭一瞧，露在外面的肌膚、發梢都已經纏滿掛著水滴的蛛絲。
很惡心。
你膈應死了。
渾身上下應景地爬滿雞皮疙瘩。
強忍不適，拼命把那些黏糊糊的東西揪掉。
然而。
四周好像被蜘蛛占據了。
目之所及，到處是懸掛的蜘蛛網。
“你也是鬼啊。”
就在你猶豫究竟是一把火把它們燒掉，還是識相後退，另尋出路之時，身後忽的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
你環視一周。
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都沒有人。
直到——
“要不要成為我的家人？”
“跟我締結絕對無法斬斷的羈絆，一起在這裏平靜幸福地生活下去？”
你仰起頭。
這才註意到不知何時出現在的少年。
他踩著蛛絲。
穩穩站在半空。
年紀不大。
身形矮小。
頭發面容皆白。
就連繪著蛛網紋樣的和服底色，都跟他的臉一個色。
明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偏生搞得自己一副死人臉，低垂著陰郁不詳的鬼目，眸光涼涼。
乍看上去，不像普通鬼，倒像是鬼舞辻無慘背著你搞出來的私生子。
你想了想。
沖著他招招手。
示意他到你跟前。
綾木累跳下來。
動作輕盈至極，無聲無息。
大概是覺得你同意了，他不再擺出別人欠了他二五八萬的模樣，微微一笑，伸手朝你的臉抓過來，嘴裏也開始說著溫柔的話：
“別害怕。”
“從今往後，你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人了。”
“唔，你就做我姐姐吧，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會一直一直平穩且幸福的生活下去，不被任何人打擾……”
“啪——”
你擡手就是一嘴巴子。
在他驟然冰冷怨恨的目光中，冷笑著給他抽了個對稱：“你這是什麽眼神？！”
你揪住他衣襟。
毫無憐憫之心地把他拽到跟前。
烏玉般的眸子瞇起，不善俯就著眼前的小屁孩。
原本重重親吻他臉頰的手心，一下一下地拍打著他僵硬的臉龐，不虞挑眉：“姐姐我啊，很不喜歡弟弟你看我眼神。”
“既然要做我的好弟弟，那就應該有個好弟弟的樣子，不是嗎？”
“姐姐讓你打狗，你就不能攆雞；姐姐讓你上房，你就不能揭瓦；就算姐姐心血來潮，讓你去太陽下曬死，你都應該滿足我的心願，慘叫著讓我聽個歡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只是教訓教訓自己不合格的弟弟，你就擱這兒跟我甩臉子。”
“一想到，你嘴上說著愛啊、羈絆啊、家人啊什麽的，可實際上，卻只是騙人的鬼話，我就無比憤怒！”
“忍不住就想摳出你的眼睛……”
這樣說著。
你擡手拂開遮住他左眼的白色頭發。
纖細的手指刺入眼眶，在他吃痛的慘叫聲中，一點點摳出那顆刻著“下伍”的眼珠。
鬼月十八子順著白皙手腕垂落。
每一顆都刻著鬼王賜字，散發著令鬼心驚的威懾力。
尤其，是中間那顆梅紅色貓兒眼般眼珠。
雖然沒有刻字，但卻仿佛還具有暴虐的生命力，只是不經意對視一眼，可怖的壓力就讓人心驚膽寒。
綾木累半跪在地上。
捂著鮮血淋漓的眼眶。
大口喘著粗氣，將已經來到你身邊，想要把你切成碎塊的蛛絲瞬間撤去。
“這才對嘛。”
你笑吟吟。
很欣賞他的識時務。
居高臨下摸著他的頭，“跟姐姐頂嘴，還妄圖跟姐姐比個高低的壞弟弟，可沒有活下去的必要。就算你還只是個未成年，姐姐我啊，都會毫不猶豫砍掉你的頭，送你重開。”
至此。
你成了姐姐。
還是那種很特別的姐姐。
你跟著綾木累去往他的山間駐地。
看不上他席天慕地的生活態度，就指揮著他搭建木屋。
總是在一旁指指點點不說，還強迫他把木屋整成成自己喜歡的樣式。
這還不算完。
每日打掃清潔，也統統都讓他來幹。
反正他的血鬼術跟操縱蛛絲相關。
不用白不用，用了還白用。
你得到了舒適生活環境。
平日裏，就跟他一起窩在幹凈整潔的木屋。
餓了，就帶著他去山下，跟哺乳期的母親做清清白白的金錢交易；
無聊了，就拿他又粗又結實的蛛絲，跟他一起玩翻花繩。
你沒玩過。
當場沒品掀桌。
把綾木累抓過來，狠狠打了一頓屁股。
你爽了。
“幹嘛！你幹嘛！”
綾木累委屈死了。
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雖然不記得過往，也不知道真正的姐弟羈絆是怎樣的，但本能告訴他，你們這種姐弟關系並不正常！
真正的姐姐，不是應該承擔姐姐的責任，盡心盡力照顧自己的弟弟，並不顧一切保護自己的弟弟，不惜為此付出自己性命嗎？
可你在做什麽啊？
對他非打即罵。
稍有不順心，還會沖他發脾氣！
嗚……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點也不想要你這種姐姐！
綾木累哽咽。
忍不住就想起不久之前。
那時候。
他遇見其他的鬼。
原本是想著收為家人，幫他分擔家務的，不曾想被你發現，當場就砍掉了那只鬼的頭。
“怎麽？”
“是我這個姐姐不好，無法給你充足的愛，才讓你移情別戀，想要其他家人嗎？”
日輪刀直直架在他脖子上。
冷冰冰的觸感帶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大有一句話說不對，就送他重開。
綾木累哪裏還敢反駁。
只得咬著嘴唇，倉皇搖頭。
念及此。
綾木累終是忍不住。
趴在你腿上，嗚得一聲哭出來。
“你老是打我！老是打我！”
“我明明都很聽話了！一直按照你的命令生活，沒有再去吃人，也沒有再把其他鬼變成家人……我只是乖乖陪你玩游戲而已，甚至都沒有作弊，你憑什麽還要打我？”
“我不是你弟弟嗎？哪有姐姐老是打自己弟弟的？！”
“這就是你做姐姐的擔當嗎？！”
他越說越傷心。
直接哭到趴在你膝上起不來。
“別哭了。”
你也嘆了口氣。
把他扶起來，一點點擦去他臉上的淚痕，半點不心虛，“姐姐也不是故意打你的……累，你好好想想，姐姐為什麽只打你，不打別人？還不是因為姐姐對你愛得深沈，完全把你當自己的親弟弟對待？”
“打在弟身，痛在姐心啊。”
“其他鬼惹姐姐不高興了，你看姐姐會打他們嗎？那自然不會啊！姐姐只會當場把那些他們的頭砍掉！”
“姐姐有這麽殘酷地對待過你嗎？”
“沒有吧？”
“一直以來，我都是像好姐姐那樣，跟你和諧相處的。”
“至於你為什麽會承受不住，究其根本，是你太弱了。”
“因為太弱了，才會承受不住姐姐愛的重量……”
你邊說邊唏噓搖頭。
瞧著明顯被你帶入溝裏，陷入自我懷疑的綾木累，缺德的話張嘴就來，“我之前跟你的姐夫們，都是這樣玩的，他們從來都不叫痛，更不會怯懦地在我跟前流淚。”
“累，你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大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要是因為承受不住姐姐深沈又厚重的愛，就擱這兒丟臉地哭鼻子，像什麽樣子？別人可是會嘲笑你是個下頭男的！”
“不過——”
你腔調一轉。
把他抱在懷裏，撫著他單薄的後背，“別人可能會笑話你，但唯獨姐姐不會。”
“姐姐不僅不會笑話你，還會幫助自己心愛的好弟弟變強，讓你成為姐姐更貼心的好弟弟！”
這樣說著。
你領著他離開了這座山。
鬼很難擁有未來。
在成為鬼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手染血腥殺戮。
可在遲到千年的黎明來臨之前，他還有機會減輕罪孽。
不過，綾木累跟你不一樣。
你在比試中被砍掉了頭，還有重開的機會。
可他要是被獵鬼人砍掉頭，那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你沒用獵鬼人做磨刀石，而是用遍地都是鬼做他的對手。
鬼無法直接殺掉鬼。
你也不需要他殺掉。
只需要他贏了，你就可以把輸掉的鬼搓精靈球吃掉；
而如果他敗了，那你就把贏了的鬼腦袋砍掉，維護弟弟的尊嚴。
一開始，他還經常輸。
到了後來，他鮮少有被鬼摁在地上打的時候。
“很好。”
你很滿意。
與有榮焉地摸他發頂。
他變強，你白嫖，這可是雙贏，“鬼月中有殘酷的淘汰制，在你成為下弦之伍的時候，死亡便如影隨形。”
“身為姐姐，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哪天在換位血戰中失敗，淪為其他鬼的口糧。”
“所以——”
“累，你要悄悄變強，然後驚艷所有鬼！”
“只不過，你還太小了，也不要爬太高。幹鬼月這行風險性很大，太高就意味著危險，你只需要站穩自己的位置即可。”
小孩子很好調教的。
棍棒教育，外加一點鼓勵和一點信任，就能夠讓他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綾木累也是如此。
在你日久月累的影響下，他變得很喜歡看你吃東西。
哪怕被吃得都是他的同僚，也不能讓他感覺害怕，甚至，反而讓他想去戰勝更多更多的鬼，讓你吃得舒心、吃得更方便。
“姐姐，你開不開心？”
“開心。”
“那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家人，一直一直陪著我嗎？”
“當然。”
你打了個飽嗝。
心滿意足地撫摸著他的頭，“你可是我乖巧懂事的好弟弟，還讓我這麽開心，我們自然會永遠永遠在一起，直到死亡的黎明降臨。”
聞言。
綾木累也開心了。
他撲到你懷裏，仰頭沖你甜甜地笑：“哪怕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你笑而不語。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綾木累很年輕。
就算加上變鬼的年紀，也才堪堪成年而已。
像他這種半大不大的孩子，一旦雞血上頭，非常容易失去分寸。
而你們之前太順風順水了。
遭遇的鬼都是些眼睛裏沒有數字，或者下弦行列的鬼。
雜鬼耗材，死就死了。
就算不死在你們手裏，遲早也會死在鬼殺隊手裏。
不管你吃掉、搞死多少，鬼舞辻無慘都不會投來半分目光。
你的無所謂態度感染了綾木累，使得他在面對上弦時，都不覺得對方是個硬茬子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沒什麽。
不巧的是，對方是猗窩座。
更不巧的是，你跟他關系素來不大好。
你：猗窩座，你個沒品的東西。
猗窩座：跟小孩子耍無賴的，才是真正沒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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